黄文虎在实验室指导学生
黄文虎心语:
哈工大赋予我一次次科研创新的灵魂和动力。
哈工大与中国航天有着不解之缘,我自己也为航天事业尽了一点微薄之力,我为自己生逢这个时代而感到幸运……
什么是幸福?对我来说,破解科技难题,那才是什么都比不了的幸福。
在大学里,除了获得“扎实基础”这粒种子外,还需要获得“学会做人”这另一粒种子,只有好好抓住这两颗种子,才能孕育自己以后人生的茂密森林。
每个人的追求、价值观不尽相同。对我而言,有钱、当官都谈不上,志不在此。作为一介书生,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搞科研,一旦完成了某个项目,在科研上取得某点突破,心理上的那种满足感比得到任何名利上的东西都幸福。
国家处于危急存亡关头,只有努力学好本领,才有可能拯救国难。我们这代人都是怀着这样一颗为国家为民族而努力学习的赤子之心,度过了颠沛流离的求学生活……
破解科技难题是我最大的幸福!
杏坛孺子气如虎,志在扶摇万里程。
黄文虎在家中
1、永葆奋斗精神永怀赤子之心
1926年7月22日,黄文虎出生于上海市一个普通职员的家庭,不久被父亲送回老家浙江永康。由于父亲对子女要求严格,希望他们都能读书成才,黄文虎5岁便开始在永康县读小学。为了寻求更好的学习条件,10岁时他带着行李离开家乡,独自一人到百里之外的邻县金华中学附小住校上学。
然而,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,粉碎了他平静的小学生活和继续求学的梦想。在战火纷飞中一边逃难一边求学的他,在艰苦的环境中立志为建立一个强大的中国而奋斗。
他说:“国家处于危急存亡关头,只有努力学好本领,才有可能拯救国难。我们这代人都是怀着这样一颗为国家为民族而努力学习的赤子之心,度过了颠沛流离的求学生活……”
1945年抗战胜利后,黄文虎考入浙江大学电机系学习。大学毕业后,他毅然选择科技报国、育人强国这条路,矢志不渝地走了下去。
新中国成立后的1950年9月,黄文虎怀着“男儿志在四方”的想法,选择重工业基地东北作为自己的理想之地。
他告别江南水乡来到北国冰城哈尔滨,进入哈工大研究生班学习,从此与力学与振动事业结下不解之缘。
因学校扩建,急需基础课师资,他服从分配改换专业做理论力学研究生,一边跟苏联专家学习,一边给学生上课。
毕业留校后,黄文虎不仅积极参加教育改革、院系调整,建设新专业核心课程,还要组织教学、研究教学方法。由于勤奋好学、认真敬业,他很快在年轻教师中脱颖而出,挑起了工程数理力学系副主任的担子。
伴随着国家的不断强大和哈工大的一步步发展,黄文虎步履稳健地走在了科技报国的道路上。
2、破解科技难题幸福无与伦比
“是哈工大赋予我一次次科研创新的灵魂和动力。”黄文虎说。
20世纪80年代初,国内由于发电装机容量不足而导致电力紧张,造成一次次停电。一向坚持“科研要适应国家需要”的黄文虎立志成为诊断机器故障的高科技“医生”。
黄文虎和转子动力学专家夏松波带头成立了设备故障诊断课题组,并承担了国家“六五”科技攻关项目“汽轮发电机组振动监测与故障诊断方法研究”。
他带领课题组十多位成员,经过几年“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”的拼搏,完成了以微机控制的汽轮发电机组故障诊断原理性系统,开辟了我国故障诊断的新领域,并荣获航天工业部科技进步一等奖。
此后,黄文虎带领课题组承担了“大型汽轮发电机组故障诊断装置研究”“大型旋转机械状态监测分析以及故障诊断技术研究”等一系列科技攻关项目,先后荣获机械电子部科技进步奖一等奖、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等一批国家和省部级奖项。
他们研制的多套装置应用于大型电厂、化工厂、炼油厂,为大型企业的安全生产提供了重要的技术保证,取得了显著的经济效益。
“什么是幸福?当官、有钱都不是,对我来说,为国家破解科技难题,那才是什么都比不了的幸福。”正是因为对这种“幸福”的执着追求,才使他成为中国著名力学和振动工程专家,1995年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。
3、故障诊断技术护航神舟飞船
每一位关心神舟飞船的人都知道,故障诊断系统是保证飞船在运行过程中及时检测并排除故障、保证航天员安全不可缺少的系统。然而黄文虎却谦虚地说:“和那些重大工程相比,我们承担的项目只是载人航天工程中非常小的一部分。”
1993年,黄文虎开始把目光投向更加高远更加深邃的太空领域和航天事业,开始了故障诊断与航天领域的结合。他和10余名课题组成员一起,用了近3年时间,成功完成了“载人飞船船载故障诊断技术”研究和“载人飞船地面故障诊断技术”研究,为神舟飞船遨游太空保驾护航。
结合我国空间站建设和新一代通信卫星研制等科技前沿,黄文虎带领课题组先后开展了空间站故障诊断技术研究、卫星故障模式与演示系统技术研究、具有挠性太阳帆板的三轴稳定卫星动力学与控制研究等,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成果,荣获航天部科技进步二等奖等科技奖励。
寒来暑往,黄文虎带领团队在科学的道路上风尘仆仆地跋涉着,把故障诊断技术从地面送上太空。由于为祖国航天事业作出的重要贡献,他被授予“航天部有突出贡献专家”和“航天劳动模范”称号。
“哈工大与中国航天有着不解之缘,我自己也为航天事业尽了一点微薄之力,我为自己生逢这个时代而感到幸运……”在2016年首个中国航天日之际,90岁高龄的黄文虎深情讲述自己作为一名老航天人的感想和体会,希望学校继续强化航天特色,寄语广大学子传承航天精神,为我国建成航天强国贡献力量。
对航天事业的无限热爱、对哈工大的无限深情溢于言表。
4、传道授业解惑深耕教育沃土
在师生心中,黄文虎不仅是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者,更是一位切实有为的教育家。他担任过哈工大校长、第一任研究生院院长,是我国首批博士生导师之一。他为学校的起步腾飞殚精竭虑,哈工大今日的辉煌凝聚着他的心血。
黄文虎先后负责或参与筹建工程力学专业、飞行器结构强度专业、飞行器设计专业,坚守为党育人、为国育才的初心,为我国航天事业培养了一大批杰出人才。
作为著名教育家,黄文虎在不断攀登科学高峰的同时,还注重对人才创新能力的培养。作为德高望重的师长,他不求名、不为利,把教书育人当作一生的事业来追求,引领着一代又一代年轻科研工作者在研究领域勇往直前。
传道、授业、解惑,黄文虎乐在其中。看着一批批学子在各条战线上承担着国家建设的重任,这是他最大的骄傲。尽管满头青丝已经变成白发,额角的皱纹刻下了他为教书育人呕心沥血的印记,但他仍然神采奕奕地走在风华正茂的学子中间,用自己一生的经历和体会,引导着广大学子的人生之路。
黄文虎曾作诗自述,并以最后两句诗寄语年轻人:杏坛孺子气如虎,志在扶摇万里程。他说,如果青年学生能立志高远、打好基础、拓宽眼界、善于创新,一定大有作为。
学生们感叹:跟先生学习,学到的不仅是知识,更学到做人的道理。“严师、慈父、良友。”这就是学生们心中的黄文虎,教书育人的大先生。
斯人乘风已去,音容笑貌犹在。
黄文虎(1926年7月22日~2022年5月19日),机械动力学专家、中国工程院院士。出生于上海市,原籍浙江省永康市。1949年毕业于浙江大学电机系。曾任哈尔滨工业大学航天学院教授。黄文虎结合生产实际的需求开展多方向的应用基础理论与技术研究,20世纪80年代初,黄文虎在申报国家科技攻关项目时,申报了“发电设备故障诊断技术”项目,并在中国国内最早提出“模糊诊断技术”等新概念新方法,把人工智能理论和人工神经网络技术引入故障诊断。
延伸阅读
黄文虎:“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搞科研”
黄文虎卸任哈工大校长后,虽已近花甲之年,但却进入了旺盛的科学成果研发时期。他曾自述:“岁月催人何恋栈,挂冠释手不如归。旧情书卷重相伴,新业旰宵未解衣。栉风沐雨愁无数,攻关排险梦几希。径蹊独辟攀峰顶,科技创新显异威。新秀凌烟成伟业,古稀折桂入春闱。”
他前后主持和参与的立项科研项目累计72项,其中,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重点项目及面上项目10项,国家教委博士点基金项目6项,国家“863”“973”等资助的各类科技项目10项,国家科技攻关重大项目6项,部省级单位资助立项6项,各院所资助立项16项,与工厂合作的产学研结合协作项目19项。
黄文虎团队获得的各种奖项主要有: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1项,省部级科技进步奖一等奖6项、二等奖6项、三等奖4项。另有国家科技攻关重大成果奖、联合国技术信息促进系统中国分部“发明创新科技之星”奖等。
黄文虎团队参与研制航空工业501所的“东方红二号”卫星,是当时我国首次发射的带柔性太阳能帆板的三轴稳定卫星。该项目成果交付使用后,501所的评价:“哈工大研制的动力学与分析软件的理论性、工程性都很强。已用于广播卫星的分析计算,其结果已提供给控制系统仿真应用。”
1972年,黄文虎到哈尔滨汽轮机厂,参加了国产60万千瓦汽轮机的设计工作。按气动力要求,该机末级叶片长达1米,叶片所承受的离心力近万吨,为提高叶片动刚度和强度,决定采用拱形围带和松拉金整圈连接方案。但这一方案结构复杂,调频原则不明,当时国内外尚未见到有关设计方法,这样,长叶片设计就成了60万千瓦机组设计的一个关键问题。
黄文虎深入调查,和工厂设计人员一起构造力学模型,推导振动方程,在没有国外资料的条件下,利用自己长期积累的振动知识,提出了一种全新的理论与计算方法。他与设计人员一同编排程序,一起计算,最后又一起做振动模型试验,试验结果证明黄文虎所提出的被称为“三重点”调频理论是正确的,使得长叶片设计工作得以顺利进行。
利用这一方法,使设计的长叶片既轻巧,又安全,节省了大量合金材料,和法国同类自由长叶片相比,约轻三分之一左右。他所设计的1米长叶片在东方汽轮机厂已用于生产,并已有三年以上的安全运行考验。
这一理论当时在国内外是首创的,已用于20万千瓦、30万千瓦等机组,填补了中国汽轮机长叶片振动计算中的空白,取得了重大的社会经济效益。有关这方面的文章《整圈连接叶片组的自由和受迫振动》《具有随机参数的周期性结构的振动》分别于1981年和1982年发表在美国的权威杂志《美国航空航天学报》上,该杂志的审稿人认为这是没有别的文章所能比得上的。
有人曾问黄文虎,在他看来什么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,他说:“每个人的追求、价值观不尽相同。对我而言,有钱、当官都谈不上,志不在此。作为一介书生,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搞科研,一旦完成了某个项目,在科研上取得某点突破,心理上的那种满足感比得到任何名利上的东西都幸福。”